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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DhtmlXQ_title]第109局潘权先负陈松顺[/DhtmlXQ_title]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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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DhtmlXQ_comment0]第二十二回 陈松顺经曲、衡、桂、柳抵达贵阳||钟珍高徒陈松顺，自摆脱旧式的师徒封建关系，独自振翅飞翔之后，先到澳门以棋会友。那时还处在太平洋战争前夕，他在澳门下榻陈文龙家中，日常在平安茶楼摆擂台。陈文龙以制作鱼翅卖给酒家维持生活，业余研究棋艺，那时得陈松顺互相切磋，所以棋艺不弱。平安茶楼的象棋擂台，除了收茶费、挂号费外，登台打擂每局的彩金仅三两角，陈松顺即以这项微末的彩金收入维持生活。他结交了不少棋友，吴文英是常客，还有经营旅馆业的李文等。从澳门回香港，碰上战乱，陷敌后，寄住欧阳长家，不久即乘难民船过唐家湾，回台山广海。这时是一九四二年，陈松顺开始走上新的征途，过了几年非常漂泊的湖海生涯。那时台山还未渝陷，但各业萧条，广海的市场一片死寂。陈松顺这次回乡，情况大变，祖父死了，务滋堂药材店歇了业，他不能不挟棋艺出门闯荡。他经过三次此较短途的作战，然后作第四次出门远行。第一次，他从广海出台城，再到恩平，在街上摆棋档，有象棋和“三棋”，开始以“逢人让双马”为号召，住恩平酒店，房外贴上招纸，对弈每局三元。每天下过棋，就到饭店去吃黄鳝饭。他遇上一个不肯认输的做经纪的棋客，这人屡败屡战，从双方平弈到让一、二先，再让单、双马，在他一人身上，就赢了数百元。恩平之行，得利而归。第二次，陈松顺仍然到恩平城。他想在公园摆棋档，不料警察勒索陋规，敬奉规银之后，才准摆档。这时，陈松顺开始尝到了一点辛酸滋味。他从恩平城转苍城，向旅店要了房间，首先是去买火水灯，小锁，然后上街摆残局。摊档聚拢了不少棋客，忽然来了个军装的汉子，板起面孔对聚棋客说：“人家‘衫袖唔长唔过乡，牛角晤长晤过岭’，同他下残局肯定输钱。”他力阻棋客不要入局。陈松顺心中纳罕，故意对他说：“官长！听你说话，就知你是高棋，你认得黄松轩、冯敬如吧”。这几句话很有效果，那汉子立即转了态度，陈松顺又说了些靠象棋对生活不容易燃易的话，那汉子表示同情，反过来支持陈松顺，鼓励那些棋客入场。陈松顺是以江湖百局谱的残局应客，他有意先输一局，赢回另一局，然后将输的一局再摆出来。引动了好些棋客争着要弈这局，陈认真起来说：“这局棋很深，要五元一局。”棋客仍然争着入场，陈松顺这才运用功力，连斩数客。第二天，他轻车熟路，再来摆档，却被警察局一个巡官走来踢档。失望之余，他打听到昨天那个军装汉子姓王，是个大队长，驻在一所祠堂里。他找到那所祠堂，在门外等了两个钟头，直到中午才看见姓王的出来。见面后陈松顺诉说被踢档，王说：“不怕，我同你去，照样摆档。”警察又来干涉，姓王的喝道：“人家温食，你搞什么！”警察讨了没趣。过一天，陈松顺干脆离开苍城。他从恩平西行，历经阳江、电白、梅芦、高州、化州、湛江等地。整个行程中，象棋没有碰上劲敌，在阳江让当地的棋人三先。到高州时，拟访寻已故棋王许容齐的侄儿，但没有找着。梅芦人下“三棋”比下象棋更有兴趣。陈松顺本不长于“三棋”，为了应客，不能不加以研究。他在阳江即向一个萍水相逢的江湖棋友学“三棋”，自己揣摩了一百局，准备随时布阵，后来到了盛行“三棋”的梅芦瓦窑村，他即以下“三棋”为主。西行的终点是湛江，他踏上日军侵踞下的赤坎，就碰上困难，日军不准摆棋档，而且旅店房租很贵，无法住下。他转念“江湖无绝路，绝路无人做”，在一条木屋街上徘徊，有两夫妇和他谈起来，甚表同情，让他住在家里，还借火水灯给他摆夜档。不料给巡哨的日军看见，陡然用刺刀扫荡，陈松顺大吃一惊，不敢再冒这个风险，第二天匆匆而去。他折返台山广海，旅况萧条。第三次，陈松顺取道恩平圣堂出肇庆，同行的有一个姓谭的台城棋友。两人都没有钱，只靠姓谭的带着几件故衣去出售。肇庆每天还未破晓就发出敌机来袭的警报，陈松顺只得走到七星岩去摆棋，没有什么遭遇。||他偶然在肇庆内碰上一个江湖棋客，面孔特徵有点倒眼，他们彼此没通报姓名，下了几盘棋，陈松顺赢得十元左右，他打算同旅店结房租，哪知赢来的纸币竟然是假的，结果还是由姓谭的卖去故衣结账。陈、谭二人从肇庆过新兴，陈松顺让姓谭的坐船，自己走路，在路上买番石榴充饥。挨到新兴，当地恰办完一次棋赛，棋人的余兴未阑，陈松顺活动了两三天，略有收获，于是收拾回台山。这三次出门闯荡，陈松顺已领略了不少悲辛，在“鸡声茅店月，人迹板桥霜”之外，还交杂着烽火惊心、魑魅噬人的旅况。第四次，陈松顺出门作远行，经清远、英德、北上韶关。韶关是抗战期间的广东军事、政治重地。它地控湘、赣入粤咽喉，滇、武二江在此合流为北江。因为市区经常遭受空袭，人们多在东河坝和西河坝活动。陈松顺打听得东河坝的“东郊茶座”、西河坝的“西线茶座聚集有一些棋手。那时候这两个茶座，都是竹木结构的大型露天茶园，可容纳上千茶客，人们在这里喝茶，吃点心，遇上空袭，可以迅速疏散，很有战时特色。陈松顺在西线茶座首先遇上苏兆南，苏是长一辈，陈是晚一辈，彼此不认识。苏兆南输了棋，问起来，才知道陈松顺是钟珍的首徒，难怪后生可畏。陈松顺既在西线茶座露脸，行踪很快就传开了，黄启康得讯特地到西线茶座相访，异地重逢，倍感亲切。黄启康带他到韶关青年会，会见了林述尧、邓球等棋友。这时候，陈松顺才知道在肇庆见过高下的倒眼的棋人，原是号称西江棋王的邓球。得到黄启康的指引，陈松顺还会见了叶苍、夏蕃、韩民醒等棋友。韩民醒是一九三一年广东全省象棋比赛的第十四名优胜者，战时在国民党第七战取任参谋，他们都不是后起的陈松顺的敌手。陈松顺在韶关既有众多棋友，而且棋艺卓越，因而能够站得住脚。他在韶关度路百货商场摆擂台，度过了一九四三年的冬天。一九四四年，陈松顺北上衡阳，时值长沙失守，湘省风声鹤唳。他在衡阳慕名寻访象棋前辈石风池，不遇，于是乘湘桂铁路火车，西游桂林。山水名区桂林，为战时各种各样的人物所荟萃之地。陈松顺半肩行李，到桂林后，找到了表亲赵毓煌，是在香港美璋隆号会过面的。赵本在桂林飞机场工作，这时失业，便同陈松顺在六合路凭屋居住。遇上警报时，陈松顺即到七星岩下棋。这样混了两三个月，赵毓煌回去香港，陈松顺又获识了一个花王叶美山，在叶的花寮内下榻。”同是天涯沦落人，相逢何必曾相识。”这个叶美山是在白崇禧私宅管理花园的，另又在桂林市开设了一间花店，因此盖有一所花寮，有一个儿子和一个帮工住在花寮内，他接待陈松顺完全出于一片熟肠。。桂林的棋人比较多，陈松顺驰骋在他们之间，还是游刃有余。当地高手郑志英，是桂林一家文具店的店主，他受陈松顺让二先。另一个经常找陈松顺赌棋的朋友龙坤，是龙钜合铜铁店的少主。他在别处博弈得彩，必然拿来输给陈松顺。他每天准到七星岩，和陈松顺下棋，受饶单、双马，非至倾囊输掉不行。有时输棋后，还得向陈松顺借几角去吃晚饭。那时值衡阳陷落，桂林不稳，人心浮动，陈松顺也盘算着要去柳州。行前的一夜，陈松顺和龙坤在叶美山的花寮夜战。他们有个规矩，就是每次下棋都把彩金放在棋盘底下，谁赢了棋，就把对方的钱拿去。这个晚上，突然有警察上门，声言查户口，警察掀起棋盘，顺手把彩金拿掉。龙坤走后，陈松顺因为没有身份证，被纠缠不清，最后还是叶美山出面解围，送了茶资，陈松顺才得脱身。第二天，陈松顺爬火车顶去柳洲，还是那个龙坤重友情，赶来桂林车站相送，还赠送了一点旅费。陈松顺到柳洲，寻着广西知名棋手宋颖初，不致岐路彷徨。宋颖初慷慨好客，有一群棋友，这时都介绍给陈松顺。陈一住半个月，因日军已由湘入桂，又仓惶西走。他和一个看相的江湖人物作伴，这人号称“活神仙”，本在韶关以相术问世。兴之所至，也和人博弈。陈松顺到韶关时，叶苍介绍陈松顺给活神仙，而隐瞒了陈松顺的来头，那时陈松顺化名陈尘，局外人不知他是钟珍的衣钵传人。活神仙让陈松顺双马，自然给陈松顺杀得焦头烂额。后来他才知道陈松顺来头不小，只怪自己有眼不识泰山。两人在柳州邂逅，于是结伴同上贵阳。由于战情紧急，入黔的难民塞满了火车，搭客几乎多是从窗口爬进车厢的。陈松顺这次旅途受厄，因火车在金城江出轨，虽未酿成重大事故，但在途中整整两天没有水喝，熬到独山，留了几天，才前往贵阳。陈松顺从曲江、衡阳、桂林而到柳州，所至之处，没有谁能和他较论短长，当时在这条线上的棋人知有“曲、衡、桂、柳棋王陈尘”其人，有些不直称他的名，而叫他做“小广东”。陈松顺在漫天烽火中到达贵阳，初住小客栈，打不开局面，后迁往金龙酒店。这里很多两广人出入，而且多是汽车车主和司机。这些人战时是最活跃的，他们沿线载运客货，以旅店为家，挥金如土。其中有不少人有象棋癖好，得陈松顺和他们飞车跃马，相处很熟。陈松顺饶他们双马，仍然犁庭扫穴、毫不费劲。他们看见陈松顺，师父前，师父后，十分尊重。陈松顺一眼看清楚，贵阳没有象棋好手，自己在这里就好像虬髯公到了海外扶余，大可南面称王。但他风闻当年在香港曾胜周德裕三局的名手潘权也在贵阳插足，如果给潘权知道自己的行藏，就很不妙，因此，他不但没有主动去找潘权，而且有意避免与潘权相遇。贵阳市“书棋茶社”，常有棋手聚搏，陈松顺也涉足其间，以寻常棋客的姿态出现。他和一个姓邓的走单帮生意的客人对局，从分先到让子，虽已得薄利，还待夺获臣彩。不料正在这重要时刻，潘权竟在茶社发现了陈松顺，他没有替陈松顺包藏，竟指着陈松顺对姓邓的说：“你知道他是谁嘛？他就是棋仙钟珍的徒弟陈松顺！”那姓邓的啊呀一声，恍然大悟。这一来，陈松顺将可到手的臣彩成了炮影。潘权是广西桂林人，自幼随父到广东营商，所以在穗、港的时间很长。他和江镐垣、熟朝栋、刘寿彭等棋手对局很多，棋艺稳健，长于用马。他曾在广州文龙棋坛替冯敬如主坛，被“文龙五鼠”的撤地鼠关华、穿山鼠潘炮、翻江鼠陈镜泉轮攻，难于招架，幸得御猫何醒武赶到，替他解了围。潘权自香港沦陷后，回到广西，后到贵阳经商。贵阳弈名最高的全市第三届象棋冠军严陶，江西棋王程寿山、贵阳（人报）主编邓崇律，全被潘权击败。他在贵阳会夺获两次全市象棋冠军，当地棋人称他为“棋医生”或“潘老师”。陈松顺给潘权点破行藏之后，贵阳的棋手才知道陈尘原来是钟珍的高徒陈松顺的化名。虎踞贵阳的潘权，遭遇陈松顺，也为之屈处下风。下为他们弈于一九四五年的一个贵阳对局[/DhtmlXQ_comment0]
[DhtmlXQ_comment32]图[/DhtmlXQ_comment32]
[DhtmlXQ_comment42]黑胜。这局棋双方都退马归心，陈松顺却乘机用双炮强夺中兵，镇住中路，弃车取局。如图，陈松顺已经算准弃车后，可以紧紧控制局势，对方无法解拆。末后，陈松顺再连弃马炮，以单马成杀，强悍之气迫人。潘权与贵阳棋手的对局，现搜辑一局如下[/DhtmlXQ_comment42]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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